我買過一本書,書名叫作《好奇心:生命不在於找答案,而是問問題》,我看了一點點就沒再碰了。問問題不就是為了要找答案嗎?我覺得中文書名取得沒有智慧,難道他不知道書名會嚴重影響一個人的閱讀胃口嗎?我覺得英文書名取得有賣點多了:《A Curious Mind: The Secret to a Bigger Life》,誰不想要去Bigger Life?你告訴我!


 

  我本來很斟酌著要不要評論別人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書名,但是我在《媽媽和生命的意義》P.46讀到歐文說「那個該死的神父」時,就覺得我也很想表達自己內心真正的心聲。就像我在【賴佩霞 幸福 福利社】看到的影片說的:「沒有任何人比妳更重要,沒有任何人比妳更重要。所以好好傾聽妳自己的聲音,不要去想人應該怎麼樣,這都不要去想,不要去想我應該要回饋,我應該要怎麼樣,我應該要怎麼樣。No。當妳真的夠了、滿了、足了,很自然地,妳的存在就是一種回饋,妳不需要去做回饋。......請不要強迫妳的心去做,任何多出一步的事情


 

  夠了,今天會生病的人,都是因為,夠了。想要助人,想要做這個、做那個,而美的是什麼?美的是當我跟妳講說:『夠了。』然後妳說妳懂了,就夠了。很多的人以為說我放縱下來,我是不是會一輩子便殘疾?No,是一旦我真的放鬆下來,我願意接納自己說:『我真的什麼都不用做,我真的不需要強迫我再做任何一件我不想做的事情。再也不要強迫我自己做任何我不要做的事情,我就是不要!』然後告訴自己說:『我可以接納我自己全然的樣子。』妳知道很奇妙的是,有時候就這幾分鐘,就圓滿了。因為妳懂了。然後明天起來妳可能還是會去做很多分享,但是那些分享,已經沒有任何人強迫妳了,妳也沒有在強迫妳自己。並不表示接納自己停下來的人,就表示她永遠不動,不是。接納自己是,她會有其他的力量上來。」


 

  我覺得這段話會這麼吸引我是因為我覺得我長大了,媽媽老了,在我的成長歷程中,我導致了她很大一部份的不快樂〈內心的另一個聲音說,是她自己選擇了不快樂,我內在總是有這兩個小孩的聲音〉。我不曉得媽媽還會活多久?所以我急著想要回饋。但在這當中,我在很大的程度上委屈了自己,所以我很不快樂。


 

  還有媽媽很擔心我會一事無成,所以我一直勉強我自己一直動,我很擔心自己停下來就變殘疾,因為我直接感染媽媽的焦慮與擔憂,而且感染的很深。


 

  因為2018年1月1日我約媽媽一起去台中寶雲寺做楞嚴早課,早課六點半開始,所以我本來打算早點休息。但是2017年12月31日晚上十點半的時候,我Line梵唄王子,傳訊息跟他說:「我想跟你說一件事。昨天一整天,有好幾次,我都覺得我媽說話的態度讓我非常不舒服,晚上洗澡的時候,我發現我是自我憎惡。今天就好一點了。結果因為我幫來福買衣服,刷我媽的信用卡,她說她不想幫來福買衣服。然後就跟我冷戰。每次她跟我冷戰的時候,我幫她蒸或買的東西,她都不吃、不喝,為此,我心情很不好。


 

  我的理智說沒事,要用禪修面對(其實是壓抑),但是我的內在小孩覺得自己很可憐。我不想要吵架,因為要及時行孝,但我真的很不喜歡遭受這樣的對待。我也不想每次遇到什麼事就找你求救,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懦弱。所以我昨天忍了一天,但是我今天真的覺得很不舒服。而且剛好跟你聊到天,所以就跟你說了。很想跟你說,也只有跟你說。」


 

  梵唄王子說:「不要把你媽的事當作自己的事喔,你們要各自活出自己的精彩。」我問他:「什麼意思?我現在真的好需要你的開導,我已經在哭了。我們做事情背後都有我們的動機原因,每個人、每件事都是這樣的,對每個人而言都是天經地義,都是正確的,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吵架、我們冷戰,因為我們對事情的感受、動作不一樣。」我說:「晚上遛狗的時候,我也告訴自己,媽媽跟我的感受是不同的,但我還是受傷了。」


 

  梵唄王子說:「媽媽不想幫來福買衣服,一定有她的原因。媽媽在冷戰時不想吃你蒸的東西,也一定有她的原因。」我回答:「我知道,媽媽有說來福跟老三玩時會咬壞,所以不想買。媽媽不吃,她在賭氣。剛剛她自己開車出去,沒有跟我交代去哪裡,也是在賭氣。」〈後來我知道媽媽是開車出去加油〉


 

  梵唄王子說:「你需要的不是看到她針對你,而是她受傷或是她在表達。而她覺得她被視而不見,我們需要同理去理解的是背後的情緒,跟產生情緒的原因,當我們願意用這樣的角度去看的時候,身體的感受就會不一樣,去理解對方並不代表不能表達自己喔。」我問:「可是我不曉得要怎麼同理,她覺得她被視而不見,然後呢?要怎麼表達自己?」


 

  梵唄王子說:「我們理解對方,讓對方表達,給對方空間展現,同時我們也邀請對方理解我們。」我回答:「也邀請對方理解我們真的很難。我媽覺得她不被我跟我姊重視,我們都先斬後奏。那是因為如果我們已經預先知道跟她溝通的結果,而且她也根本不會聽我們說什麼,所以我們選擇先斬後奏。她只會一股勁的把意見倒在我們身上,不聽我說。」


 

  梵唄王子說:「這有個前提 就是不訴諸情緒,我們先有上述的觀念之後,就能比較包容對方的不同。如果情況允許,就去談這件事,去談這件事的感覺。為什麼會這樣?你可以問,不需要說。引導的方式問,不用解釋。單純的問,讓他表達。」我說:「我現在聽得進去你說的話,你可以繼續說,我只是想要再補充一些狀況。我媽講話很大聲,又不喜歡傾聽。」如果我跟我媽反應,她現階段做的回應是:「某某某講話才大聲呢!」她會急忙否認。


 

   我跟梵唄王子說:「我知道她會自卑,而且她希望能夠被重視。但每次她大聲跟我講話,聽到她的音調跟語氣,我真的覺得很不舒服。雖然我碩士班同學跟我說我參加的禪修活動比媽媽多(我覺得她的意思是說要讓媽媽),理智上我都知道,也可以理解,但我還是覺得不舒服。而且我會告訴自己要感謝,然後發現我對我媽的態度很負面就又會內疚、自責,這根本就是我從青春期,10初歲就開始的模式,到現在還是這樣(暈倒)。梵唄王子,我先謝謝你的傾聽,我覺得光是說出來,我就覺得舒服多了。」


 

  後來梵唄王子表示他疲於打字,想要用說話的方式表達,於是我們兩個就用Line通了一個小時多的電話,而且不知不覺就一起跨了年,他那邊還傳來煙火聲。這場對話非常的具有意義,因為我最後得到的結論是:「我要在2018上半年在內心跟媽媽和好!」這篇網誌就是個很明顯的開頭。


 

  我今天跟恩師說:「爸爸過世了,從我接受他是我的課題以來,也已經好幾個年頭了。對現在的我來說,最難的是媽媽,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而且媽媽也老了,我怎麼忍心〈違背她的期望,傷她的心〉呢?但媽媽仍然是我的功課。我總覺得我想要的跟我媽想要的不一樣在我媽覺得跟我很難溝通的同時,我也覺得很難跟她溝通而且她不是惡意的這就是對我來說最難的一點。」恩師回答:「我懂。家人與我們的情緣如此特殊。生來的血緣與深厚情感卻又不等同必然的心靈相通。」


 

  我想「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代表的不是父母不會犯錯,而是他們即使犯錯,他們也以他們當下的程度盡力了,我們每個人都是如此。所以沒有什麼好責怪的。但是這又一再地回到源頭:「什麼是孝順?」我到底要怎樣才能做到對得起我自己的孝順呢?能夠兼顧我跟我媽的需求的「孝順方式」,這是我想摸索的。我想到以前一個補習班老師說他媽都要他投給民進黨,所以他後來都不去投票了。


 

  我的訴求是跟媽媽和好,不是跟媽媽宣戰。解鈴還須繫鈴人,我要掙脫的不是媽媽這個人,而是媽媽在我心上種下的種種限制。我以前誤以為要掙脫的是媽媽,結果我離家出走,也沒有因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要想讓這些限制不再有影響我的力量的唯一方法就是把它們一一的揪出來


 

  《媽媽和生命的意義》P.44:「不,這個地方不對勁;當我聽到自己點了一份草裙舞三明治,我就知道不對勁;當寶拉〈乳癌末期患者〉打開皮包,拿出一塊如小葡萄柚大小的石頭放在我們之間的桌面,我就知道不對勁。

『這是我的憤怒石。』她說。......

『憤怒石?』我茫然地重複,目光無法從桌上兩人之間那塊布滿青苔的石頭移開。

『歐文,我被打擊得太厲害,整個人被怒火吞噬。現在我學會將憤怒拋開,放進這個石頭裡。今天我必須把它帶來,我希望和你見面時它在旁邊。』

『妳為什麼生氣?寶拉。』

『我已經不氣了,剩下的時間太少,不能拿來生氣。但我確實受到傷害,在我最需要幫助時遭到背棄。』

『寶拉,我從來沒有背棄妳。』我說,但她不理會我,繼續說下去。』

『研討會之後我深受打擊。看著李醫生站在那裡拋擲粉筆,視我如無物,是所有患者的人性關懷如無物,我覺得整個世界在我的腳下崩毀。患者也是人,我們在奮力掙扎。有時候我們以無比的勇氣對抗癌症,因此我們常會說在這場戰役中贏了或輸了。這確實是一場戰役。有時候我們會陷入絕望,有時候陷入身體的疲憊,有時候能打敗癌症站起來。我們不是『因應策略』,絕對不只是因應策略。」


 

  對現階段的我來說,這裡的「癌症」像是在比喻「我對索取母親認同的渴望」。有時候我真的能夠打敗這股渴望,堅持我的立場。有時候我會搖擺不定,陷入很深的自責。我會在內心吶喊:「我也是人!為什麼我就是被否定的那一個?」


 

  《媽媽和生命的意義》P.45:「『但寶拉,那是李醫生,不是我。我沒有那種感覺,我事後和他談話時有為妳辯護,我已經告訴過妳了。我們合作了那麼久,妳會相信我只把妳當作因應策略嗎?我和妳一樣對這樣的語言和觀點深惡痛絕!』

『你知道我真的不會再回團體了。』」


 

  我也真的不會再回某個團體了,因為過去的我因為忽視自己的聲音,硬把別人對我的分析套在自己身上,但我發現事情根本不是那樣。我只是喜歡在別人分析完以後給對方鼓勵說:「你說的對!事情就像你說的那樣!」但事實上真的是那樣嗎?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因為太渴望獲得別人的認同與鼓勵,而把認同與鼓勵給別人,我希望在我身上的悲劇不要在別人身上重演一次,造成二度悲劇。


 

  還有我早在2016年年底表達過我的需求,但是身邊的親友都跟我說:「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妳怎麼能有如此的要求?」這一點一滴地否定,都降低了我的生命力,所以本來就沒有「突然」發生的事,很多事情都是經年累月的孕育的,而且我盡力了,我已經勉強自己試了一年多,我已經不想再試下去了。我想遠離這個對現階段的我而言一點都不滋養的環境,我想要對自己好一點。滋養不是錢多事少離家近,有時候這對我來說只是無趣的代名詞,滋養對我來說是感覺到被支持。做直銷前期,我可以在我們組內有被滋養的感覺,後來我被摸大腿,我感覺到上線不聞不問,而且很隨便的結束這件事,沒有提供我人道關懷以後,我就跟寶拉一樣切心了。


 

  《媽媽和生命的意義》P.43:「最後,有一天寶拉走進我的辦公室,宣布她決定離開團體。

 

『為什麼?』〈作者兼精神醫學教授歐文問〉

 

『我只是累了。』〈乳癌末期患者寶拉回答〉

 

『寶拉,原因一定不只如此,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我告訴你我累了。』無論我如何探問,她仍堅持這個藉口,但我們兩人都知道真正的理由是我讓她失望了。我運用各種巧計〈執業這麼多年,我確實知道一些方法可以讓別人改變心意〉,但都沒有效。但無論怎麼試,包括很不智的開玩笑,以及請她看在長久的交情,都只換來她冰冷的眼神。我和她之間已經沒有任何交情可言,只能哀傷地忍受虛假的討論。......

 

『不,我做事無法分段做,我需要一個清楚的大段落。而且,團體已經不適合我了,變得太表面。我需要更深入,探討象徵、夢境、原型。』

 

『我同意,』這時我已非常清醒,『那也是我想要的,我們才剛開始在這個團體裡開拓這個領域。』

 

『不,我太累了,筋疲力竭。每一個新的患者都迫使我重溫自己經歷過的危機,我的加略山。不,我已下定決心:下周將是我最後一次參加晤談。』」


 

  我想到我在卡內基課後打電話關懷學員時的筋疲力竭,一開始我接中學班,我會建議我認為較成熟的學生可以怎麼做。最後我發現就像一個不會打水漂的人兒把石子擲向大海,「咚」就沉下去了,沒有任何迴響。所以我很能理解為什麼聖嚴師父不希望太年輕的小朋友參加活動,當然可以參加兒童營。我也知道為什麼卡內基對我來說沒有效,因為對我來說,那太表面了,無法引起我的興致,其實法鼓山的青年卓越禪修營對現階段的我來說也是,社青禪修營也差不多。由此可見我沒有要抨擊品牌,我只是說活動性質不適合我,寶拉說出了我的心聲。


 

  我總是期待母親可以像其他對我友善的人一樣,摸摸我的頭,說我好棒,傾聽我,支持我,覺得我的想法與眾不同。昨天看表妹推薦的韓劇《評價女王》,看女主角高好收到哥哥傳訊息跟她說媽媽把她拍的廣告存在手機裡,後來她回家跟媽媽相擁,跟媽媽和解,我哭得稀哩嘩啦的。


 

  我認清現在的我不敢超越媽媽的框架,我認為很殘忍,很狠,我不敢讓媽媽失望,覺得這樣不孝順。因為我內心還是很渴望被媽媽認同,我還是被這股渴望綁架,我還是希望自己能迎合世俗以得到讚賞,我希望別人摸摸我的頭跟我說我好棒。


 

  因此有一天我跟媽媽說看我網誌的人數有多少,媽媽下的評語是:「這又不能賺錢,反正妳今天一定要把電腦讓給我用,我要查股票。」就是一種被完全否定的感覺,但也反映出我對媽媽有很深的期待,就像韓劇《評價女王》的女主角回家問媽媽:「我回來是不是很好?給妳零用錢,還讓幫妳做家事?」


 

  《媽媽和生命的意義》P.44:「她的態度並沒有惡意但她的話完全改變了我們的互動架構深深刺痛了我。」這三句話完全精闢的點出我和媽媽的互動。就拿昨天來說,媽媽否定了我的一項提議以後,跟我說:「妳的心太亂了,一下子做這個,一下子做那個,像我們一次只做一件事就好,妳又要做這個,又要做那個,哪有那麼厲害?」在我心目中,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媽媽不曾傾聽我的內心,聽一半就忙著給建議。


 

  講到這裡,我突然想到1月2日我跟朋友抱怨:「唉,有時候我真的覺得義工的態度讓我很不舒服,我只是想碎念一下而已。」朋友關心我:「怎麼不舒服法啊?」我回答:「我經常覺得她們在還沒有搞清楚我要幹嘛之前,就糾正我,我不喜歡這樣也不喜歡被這樣對待。」朋友說:「有的人常常會這樣,很常糾正人。」最後我說:「恩,在沒有充分理解對方的基礎之下,胡亂給藥方,這是我剛剛的感受。但是我想她沒有惡意,因為愛糾正人的人,絕對不會只糾正別人,她真正糾正最多的,是她自己。這樣想,我就不會那麼生氣。給別人什麼,都會加倍的回到自己身上。」


 

  其實我經常在抱怨完以後,暗自心想:「我在別人身上看到的,也在我自己身上。那到底是什麼引起我有這種需求?我有什麼需求讓我吸引到這種義工?畢竟義工百百款,一定是我內在的需求才會把這種款式的義工吸引到我身邊來,目的是為了幫助我看清什麼。」


 

  現在檢視我跟媽媽之間的互動,我明白了。因為我太熟悉我跟媽媽的互動模式,已經被制約許多年了而不自知〈覺〉,因此這種不被傾聽,習慣覺得被打斷沒有價值是應該的模式,已經被我養得肥肥的。我媽慣用的理所當然的打斷別人的說法是:「我現在不講,我等下就忘記了。」但是別人就不會忘記嗎?我也會忘記啊!上次朋友問我:「妳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沒有價值?」我回答:「是生活很多因素,各方面積累起來的,而非單一因素。」我覺得太多太多了,但我希望我可以從現在開始慢慢破解,然後公開跟大家分享,「自利利他出苦海,祈願許願還願」〈喂,這不是《大悲心起》的歌詞嗎〉。


 

 我要輕輕為你唱首歌 BY 許慧欣


 

  昨天我的思緒很混亂,今天終於可以一股腦兒全部寫出來,我覺得內心變輕盈了。這篇真的是我的近況!距離現在超級近的近況!


 

  我覺得我終於可以做自己了,這也是我對自己2018最大的期許:「破繭而出!」2018,我要謝絕「自我抨擊」,還有害怕自己一事無成的「自我焦慮」,投向「感覺美好」的懷抱當中!我可以的!我真心如此相信!我的心開始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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